第15章 第二站之万仙山

浑浑噩噩中,不知道是谁拉了我一把,把我拉上了车。我抬头看了一眼,开车的是林恒昌,副驾驶坐着于半仙,我和子良还有张念坐在后排。

呵呵,果然谁是钰儿的转世你就爱谁,你爱的一直都不是我,只是钰儿的影子而已。

回到宾馆后我直接躺在了床上睡大觉,本来还想着要问张念一些问题,这一刻也觉得没有必要了。

“杀了她,为我报仇!”梦中,白衣女人又出现了。

“谁,杀了谁?”

“她,你不也同样恨她吗!”白衣女人变了模样,刚才还如沐春风倾国倾城的面容,在提到“她”的时候突然就变得阴森恐怖。

“什么意思,你是谁?”

“我就是你啊,你不是一直想成为我吗?”白衣女人嘻嘻笑了起来。

“不,我不是你……”我捂住耳朵狠狠地摇着头,然后猛然从梦中惊醒。一睁眼就看到张念正坐在床边担心地看着我,手里拿着一张纸,纸上写着几个字——你怎么了?

我摇了摇头,对于张念我还是不信任的。

躺在床上再也没了睡意,原本想要回归普通生活,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,我必须得弄清楚白衣女人、我、玉儿,我们三个人的关系。

打定主意后我起了床,问了张念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,从张念口中我得知了事情的原委。这还要从我替张念驱了小鬼那时说起——

其实那时候张念确实是感激我的,但同时她也害怕我将她怀孕流产的事情给说出来,毕竟我们之间曾经很不愉快。特别是在她谈了一个潇洒多金的新男朋友后,这种不安的情绪就愈演愈烈了。

这时候玉儿找到了她,说想要让我永远闭嘴就按她说的做,事成之后她会给张念一笔钱,让她和男朋友远走高飞。

起初张念并没有同意,她不想让自己背上人命。可后来玉儿直接拿她流过产的事情来威胁她,还告诉她,流产的事就是我透漏的。张念几经考虑,在玉儿再三保证事情不会败露的情况下,她终于答应了将我骗到那幢烂尾楼。

但是后来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,玉儿一来有气无处撒,二来为了斩草除根,就将她带到了废弃工厂,还割了她的舌头……从张念口中我还知道了那个黑衣男是养鬼道的二当家,名叫李重阳,好像对玉儿有点意思,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。

虽然张念再三表示想跟着我们不想回家,怕再遇到玉儿他们,但我还是给了她几张护身符纸,让子良给她买了回家的车票。从第一次跟着于半仙驱鬼到今天,已经过去大半年了,我的心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软了。

张念走后,林恒昌他们才和我说起正事,我听得心不在焉。不知道楚殇是不是带着玉儿一起逃出去了,他速度那么快,一定会逃出去的。

“丫头,今天你做的事实在是太让我寒心了。”于半仙直接阴着脸劈头盖脸地痛骂了我一番。

林恒昌说话虽然委婉,但也透露出了一丝对我的失望。只有子良坐在一旁不说话,但子良的面色也不太好,我知道他是想起了工厂里的那些人了,他深知那些人遭过怎样的罪,一心想要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,却因为我的意气用事让他们失去了生的希望,被永远地埋葬在了废墟下面。

听着他们一句句的指责,想着近千条无辜的生命因为我一时的负面情绪而死去,我终于把脸深深地埋在手里痛哭起来。“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工厂里面有机关,不知道报了警后养鬼道的人会启动它,呜呜……”

为什么会这样?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
也许是看我哭得太伤心,林恒昌和于半仙也不忍再指责我了,只说以后希望我遇事能理智,何况当时我情绪失控,楚殇是不想我走火入魔才出手伤了我的。

走火入魔?我大惊,我什么时候走火入魔了?

原来当时不只楚殇觉查到了我的不对劲,于半仙和林恒昌他们全都察觉到了我的变化,说当时的我除了那张脸是自己的外,散发出的气息,做出的动作和表情,竟然像是另外一个人,像是被人控制了那般。

“那楚殇呢,他怎么没一起回来?”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我愈发内疚了,担心楚殇真的被埋在了废墟下面。

“放心吧,他绝对会逃出来的,可能他也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梳理自己的情绪吧。”林恒昌安慰我说。

对啊,他一定对我很失望,能力那么弱还老是逞强,一不小心还会走火入魔,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眼瞎了才把我当成了钰儿的转世,何况现在他也不确定我和玉儿到底谁是钰儿的后世了,他一定不会再回来了。

想到这里我更加难受了,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掉。

林恒昌一看我这样也慌了,怎么还越安慰哭得越厉害了?

于半仙只摇了摇头,招呼着林恒昌和子良回了房间,留给我一个独处的空间。

不知道到底趴在床上哭了多久,我头痛欲裂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脸庞,我睁开了眼睛,然后紧紧抱住了那个人。

“我错了,我错了,对不起。”我喃喃自语。

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逼你太紧,让你找法身提升能力的。”头顶传来了楚殇好听的声音。

“玉……玉儿……呢?”在楚殇回来之前我一直都在想,如果楚殇回来了,我一定什么都不会问,只要他呆在我身边就好,而现实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无视楚殇对玉儿的出手相救,即便他们都说他只是为了不让我走火入魔而已。

听到我这样问,楚殇放开了抱着我的手,“即便她真的是钰儿的后世,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。”我注意到楚殇的用词是“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”,而不是“不可能在一起的”。

我知道他心里最起码已经百分之八十认为玉儿就是钰儿的转世了。

“那我呢,即便我不是钰儿的转世,我们也能在一起么?”

“睡吧。”楚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像往常一样将我轻轻揽进了怀里。

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,看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,而我却清楚地知道,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阂,怎么也戳不破。

第二天大家都对楚殇能这么快回来感到吃惊,林恒昌直接问第二站还去吗?楚殇看了看我,我说当然去,这可是去寻找我前世法身的,必须去!

林恒昌见我又活蹦乱跳起来,就故意出我的洋相,说我昨天怎么怎么痛哭流涕,见到楚殇就一切都好了,楚殇真是我的灵丹妙药呀。我嘴角一丝苦笑一闪而过,然后直接追着林恒昌打起来,于半仙和子良帮我按住他,让我直接在他身上练起了降龙十八掌。

这个样子看起来还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。

打定了主意,我们即刻就准备出发了,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在拘魂工厂时玉儿口中提到的万仙山。听楚殇说,万仙山是钰儿的一个旧友送给她的,名字也是那位旧友起的。

临出发前我用手机软件搜索了一下,还真有这座山,一千多年都过去了,名字竟然一直都没有变。这就好办多了,拿了行李顺着导航提示我们就出发了。

一路上楚殇都沉默地开着车,看样子他似乎并不是很想去万仙山。就这样走走停停,过了两天,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

原本我以为万仙山应该是一个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好地方,谁知却只是有一个好名字而已,整个山都光秃秃的,偶尔刮起一阵风还会卷起地上的黄土。站在山脚下我们又犯起了愁,万仙山说小不小,说大不大,怎样才能尽快确定钰儿的法身在不在这里呢?

最后我们决定兵分两路,对万仙山进行地毯式搜查。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太好,还是我对有关钰儿的东西都有心理感应,刚上山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一处墓穴,而墓碑上雕刻的繁体字我一眼就认了出来——挚友钰儿之墓。

我赶忙招呼林恒昌和子良还有于半仙过来,望了一眼楚殇,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,反而是一脸沉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字,像是要将墓碑给看穿似的。

也对,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看到初恋情人的墓地时,应该都不会露出兴奋的表情吧。

我这会儿也没工夫去猜测楚殇的心理活动,只想快点找到法身让我恢复记忆。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我、玉儿、钰儿,还有梦中的那个白衣女人,到底是什么关系,为什么那个女人说我就是她,说我一直想成为她,难道她不是钰儿吗?

这个墓穴的入口建造得尤为精致,让我都舍不得对它下手了。正犹豫之际,林恒昌直接拿起事先准备好铁锹和斧头劈开了墓门。也多亏了林恒昌这个行动派,才让我们顺利地进了墓穴。

打开手电进入墓穴后,我不禁感慨钰儿这位挚友的财大气粗,整个墓穴都是用大小一样的石块砌成的,墓穴的墙壁上还雕刻着许多壁画,我上前仔细看了才发现这并非普通的壁画,而是钰儿修炼成鱼仙后经历的点点滴滴。

壁画里总共只有三个人,两个男人一个女人,女人肯定就是钰儿了,而两个男人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楚殇。

壁画记录了钰儿和两个男人相识相知相交的整个过程。起初一切都是美好的,直到钰儿和楚殇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,画风突变,另一个男人恼羞成怒地逼迫他们两个分开,他们誓死不从,那个男人便从此消失了,壁画到这里也结束了,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。

根据壁画的记录,钰儿认识那个男人是在认识楚殇之前,难道是楚殇做了人家之间的第三者?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楚殇,想让他给我一个解释,壁画结束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最后他会和钰儿分开,那个男人又去了哪里?

“这墓穴是空的。”楚殇躲避着我的眼神,很成功地岔开了话题。

我这时才注意到,偌大的墓穴除了四周的壁画外就空无一物了。我不相信,这么费心费力建造起来的墓穴怎么会是空的呢?一定是壁画里的男人把钰儿的法身给藏在了某处。

和林恒昌他们敲敲打打地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,楚殇劝我们放弃,如果钰儿的法身真的在这里,那我一定是能感应到的,这是体内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一种磁场。

我去,怎么不早说,害得我们白忙活了一场。

楚殇直接翻给我一个卫生球,早说你会信么?

带着一丝失望,我们转身返回了墓穴的入口处——谁把出口给堵住了?墓穴里氧气这么少,出口又被堵得一丝空隙都没有,这是想闷死我们啊!不过我们可是连结界都能破了的人,小小的一块石头还真没放在眼里,正好可以让子良练练手。只是奇怪谁用石头堵住了出口,难道万仙山上还有其他人?

子良已经跃跃欲试了,最近经过林恒昌对他的悉心调教,可算是有点僵尸的样子了。随着子良使劲全力劈去的一掌,那块坚硬的大石头就碎成了渣,伴随着碎石的落地,我们看到了一个站在洞口一脸惊讶的中年男人,那男人看到我们后一脸惊慌,直呼“惨了惨了……”。

我们面面相觑,这男人是怎么了,我们又没有怎么着他?

随即那男人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,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,就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万仙山突然从东南方向跑来了一群人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锄头、铁锹。这是要干啥子啊?

转眼间,那群人就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我们面前,质问我们从墓里拿了什么东西。原来是把我们当成盗墓的了。

“如果我说我们什么都没拿,你们信吗?”我可怜兮兮地说。

“不信,不信……”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说。

“我信。”突然为首的一个老者打断了这阵叫嚣声。

“不知几位年轻人可有兴趣到我们村里一坐?”那老者接着说。

我和楚殇对视了一眼,觉得这这群人的出现定非偶然,而这老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,就决定进村里看看。

那群人似乎很是尊敬这位老者,刚才还气势汹汹的,现在看到老者对我们礼遇有加的样子,也纷纷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。

顺着东南方向一路往下就到了老者说的村子,现在很多农村也都城市化了,还有不少的村子在政府协助下搬了迁,而这个村子却是连一条水泥路都没有,一路走来连一座二层楼房都没见到,可见这个村子的破败。

果然不出我和楚殇所料,到了老者家里,老者跟我们拉了几句家常后就切入了正题——“这座山除了我们守山村的人外,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了。”

“守山村?这个村子就是守护这座山的吗?”林恒昌说出了我也想知道的问题。

“确切地说应该是守护那座墓。说来话长,你们可有兴趣一听?”

当然愿意啊,我们可就是奔着这墓来的。得到了我们一致的回答后,老者喝了口水,然后讲起了守山村的来历。

这位老者名叫黄守业,是守山村的村长,他讲的故事是从他爷爷那里听来的,而他爷爷也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,一代一代地不知道流传了多久,故事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证。